意象·孙悟空

——易经心理学互联网交流群微课第45次

主 讲：颜 浩（西山） 录音整理：辰悦

2018.6.13

大家晚上好，今天聊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物——孙悟空。

《西游记》煞有介事地给出了孙悟空的出生地，说他生于娑婆世界东胜神州傲来国花果山。那么他的父母是谁呢？父亲叫天，母亲叫地。原来鸿蒙开辟以来有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就一直丢在花果山的山顶上，没有人管它，没有人动它。但是据说这个石头非同一般，它处于十洲三岛的主脉上，少不了还有一些神秘数字，比如说它的高，它的周长。它的周长可以划分为二十四个节气，废话，哪个周长不能这样划分呀？然后这个石头上有一些孔孔，这些孔孔对应九宫八卦，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对了。但不管怎么样，总之它是天地之精华，既然是精华，就总有一天会启动产生新的变化的。有一天这个石头就崩开了，然后呢，跑出一个蛋，这个蛋被风一吹啊，就出来一个猴子。这个石猴出来了，眼睛里面冒出两道神光，据说直冲紫微宫，这就把天上的玉皇大帝给惊动了。哎哟，这是什么怪？赶紧派人查。说，是一只猴子。啊，猴子，那就算了，不管他。那你不管他，他要管你。这个猴子啊，先要给自己打下一片天地，建立一个根据地。这个懵懂的猴子，一开始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他混在一群猴子里边，混吃混喝，并不了解自己有多么神奇，多么的伟大，多么的了不起。

直到有一天，猴群发现有一个瀑布，在瀑布后面可能有一个洞。于是猴子们就相约说：谁要是敢穿过这个瀑布到那个洞里面去，谁就做我们的王。那这个石猴就稀里糊涂的，叫初生牛犊不畏虎吧，他直接地嗖的一下就窜了进去。所有的猴子都怕水，都没敢进，但是他就这样进去了，进去以后出来，他就叽里呱啦乱叫，告诉它们这里边可不得了，是一个好大的洞啊。然后所有的猴子都被他吸引，然后都克服种种恐惧和困难，穿过这个水帘子，进到了洞里边。于是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美猴王。这猴子一代又一代的，生老病死，难免的，这个寿命也不长，十几年就换一茬。但是这个美猴王似乎有一个不死金身，他就一直活着，所以他确实与众不同。这天地之精华之气啊，他可能就是有比较长的寿命。那当美猴王发现自己与其他的猴子不一样以后，他需要去问一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如果仅仅说知道自己是从一个石头里面蹦出来的，这似乎是不够，他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来历。于是他就开始走上了自我探索的道路。

那我们回头说一说这个石头，它的卦象艮卦。艮卦上面的阳爻代表的是精华，也就是说艮卦从先天八卦的顺序来讲，祂排到第七位，代表的是一个事物的终结，产生了一个果实或者形成一点精魄，这就是要开启下一轮生命循环的种子。所以这个艮卦上面的阳爻，非常的了不得，就相当于是炼金术里面炼出来的金。孙悟空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就相当于那个艮卦上面的阳爻，开始启动了一个新的生命循环，所以他代表的是上天和大地的儿子。世界上其实万物皆天地所生，那孙猴子在这个地方，在原型意义上他代表的是万物之灵，事物的原型。我们称之为事物的，无非有两个源泉，一个是天道，一个是地德。天道提供的是一种模式，一种规则；而地德提供的是一些资源，一些材料。这两者结合起来，就会产生一个事物。所以说悟空象征的就是事物，正是因为他是事物的象征，所以他有地煞七十二变。地煞七十二变其实讲的是事物的变化多端，没有一件事物不在一个流动的变化中。事物最基本的特点就是变化，所以孙悟空地煞七十二变指的是这个功能。那么筋斗云呢，筋斗云代表的是事物对于时间和空间的一个位置的移动。事物在时空中的移动，也是无所不能的，慢到一只蜗牛缓慢的爬行，一座山的风化，快到一只航天飞机“嗖”的升空，或者一个星系的快速远离。其实这意味着事物有一种超越时空的能力，筋斗云代表的就是超越时空的能力。荣格派的专家们认为孙悟空是愚者原型的一个典型之一，确实，他如果是事物的一个象征的话，那么任何一个事物的发展变化都会有这一面，就是愚者的一面。愚者总要出发做点什么，他需要去瞎跌、瞎撞，摸着石头过河，需要去触碰各种各样的境遇界限和底线，找到自己的发展空间。所以这是愚者原型最基本的功能，或者说位格和特点吧。

那么我们现在看到的愚者出发了，他要去探索他的自我，当然他并不知道他此去就是为了探索自我。而根据一般的这个原型规则来讲，如果一个生命体要去询问自身，探究自身的意义，那么实际上也就开启了自身的命运之旅。而开启自身的命运之旅，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强化自我。就像一个婴儿要吃奶，通过吃奶来让自己长大，变得更加健壮一样。强化自我的过程会有多种多样的形式，拜师学艺当然是一个重要的形式。因为美猴王在这个花果山上过了三四百年了，手下的猴子一茬一茬地换了，于是他就对自己老也死不掉感到有些奇怪了，但总还是担心自己会死的。那么，干脆我去寻求一个长生不老吧。谁知道呢，过了三四百年，再过三四百年呢，再过三四百年，也许总有一天还得死啊，你看看手下都死了这么多猴子了。OK，那么要寻求一个长生不老的方法，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为了强大他的自我。

他去一路打听，最后在一个樵夫的指点下，他找到了菩提祖师。这个菩提祖师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物啊。这个菩提祖师，他实际上身上混有道教和佛教的元素。在佛教里面，他是如来佛的大弟子吧，大概是。然后在道教里边，他又成为这个道教里面的一个远古的真人。当然了，这个都是后人附会加上吴承恩的想象。菩提祖师很了不得，他培养孙悟空干什么呢？其实他教给孙悟空的所有的本领就是将来怎么样去搞事情的。你让他打坐参禅吧，他不学；你让他做法画符吧，他不学。他要学的是什么呢？他要学的就是怎么样地七十二变、筋斗云，怎么样地打斗，怎么样永远不死，金刚不坏，他要学的就是这个东西。菩提祖师当着其他学生的面，故意地批评这个孙悟空，但实际上却给孙悟空暗号，让他半夜三更到菩提祖师的睡房去，要给他单传一些密学，所以孙悟空得到的是其他那些弟子们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当然了，也可以说菩提祖师是根据弟子们的根器来进行培养的，但实际上呢，我看到的是菩提祖师偏心和偏爱这个孙悟空。然后还假装把他逐出师门，因为孙悟空，猴子嘛，他难免会沾沾自喜呀，在人前夸耀。菩提祖师找个借口把他赶了出去，还特意交代他“你将来搞出事情了，别说是跟我学的”。所以可见菩提祖师教孙悟空啊，其实是包藏祸心的，准备幸灾乐祸一把的。孙悟空作为事物的原型，他就是要搞事情嘛，把事情搞来搞去。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天道的安排下运行，是吧，所有的事物都是遵循天道的吧，但是如果一味地因循守旧的，其实这个世界就会停滞不前。宇宙万物，一个必然的宿命，有因循守旧、唯唯诺诺的，就得有造反派，这两面哪一面都缺不了。这是天道的平衡法则。天道是生生不息的，天道赋予地德很多的规则，祂又亲手来打破翻新。孙悟空代表的就是事物的这一面，就是这些事物会变异，通过变异来打破原来的那个模式，然后获得新的发展。孙悟空从菩提祖师这儿学到了很多的本领，从后来的验证来看，甚至那些位高权重的五大天王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天上的天神基本上已经没人赶得上他了。所以大闹天宫几乎也就是说作为事物原型来讲，对抗天道旧的格局秩序，催生新的格局秩序。

为了将来更好地搞事情，为了更好地造反，孙悟空需要一些兵器。也就是说，事物需要有一些禀赋，这些禀赋是可以导致变异的。从哪去找兵器呢？他当然也做了很多的尝试。愚者嘛，他只能试，试来试去，没有一件趁手的，后来就到了东海龙宫。他听说龙宫的宝贝最多，这就是凭一个直觉了，愚者就是这样，他凭直觉。他去到资源最富集的地方，终于在龙宫里边试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依然不行的情况下，他看到了定海神针。可这是一个禁忌啊，这个是不能拿的呀，你把定海神针拿了以后，从此大海就不再太平了。那孙悟空不管，这就是他的兵器，他拿定了，他就得到了这个如意金箍棒——定海神针。由于他把大海搅动了，海龙王们为了息事宁人，就干脆再送给他什么紫金冠啊、黄金甲呀，什么步云履啊，赶紧打发他走人。哎呀，赶紧贿赂贿赂他，送点好东西，赶紧走吧。好不容易，叫请神容易送神难，终于把孙悟空给送走了。然后海龙王们聚在一起哭诉，互相说，这口气咽不下，得告状去。于是就上到了天上向玉皇大帝哭诉，要求抓拿抢他们宝贝的孙悟空。那实际上是他们送给孙悟空的，现在人家反咬一口，说孙悟空抢了他们的宝贝。孙悟空又开始纠结兄弟，强化自我嘛，除了有兵器以外，还要有同党。于是他就结识了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等等，所谓的七兄弟吧，不过看起来似乎当他大闹天宫的时候，这些兄弟也没怎么帮忙。倒是在取经路上有一两个成了对头。

不知不觉呢，孙悟空就经历了这个水相的阶段，然后开始过渡向风的阶段了，就像炼金术一样，他的第一阶段黑化走完了。第一阶段干了些什么？就是扬名立万，成为一个美猴王，获得身份，然后强化自我。为什么说第一阶段是水的阶段呢？也是很凑巧啊，他的老师菩提师祖是在西海里边的一个孤岛里面，与世隔绝的孤岛里边，在一片海洋当中，叫西牛贺洲，是吧。然后他又到龙宫去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这个终身伴侣——他的金箍棒。然后他家又住在水帘洞，所以说这第一阶段，水的阶段算是过去了。水的阶段，就是为大干一场酝酿和准备的阶段。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风的阶段了，风在哪里？风当然是从天上地下，吹到哪算哪，那么孙悟空接下来的命运就是天上地下，折腾到哪算哪。他的第一步是折腾到地下去了。因为三百四十二岁那年有一晚上，孙悟空梦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来找他了。嘿，这事咋弄的？孙悟空发现居然也轮到自己了，于是就不干了，他就跑到阎王殿里面一顿乱打，把生死簿里自己的名字给勾掉了，然后甚至把自己的很多猴子猴孙的名字都给勾掉了，因为他那个族群里边的这些猴子吧，死得太多了，一茬一茬地死，他受不了，所以他把他的很多猴子猴孙的名字都给勾掉了，让它们也长生。所以接下来紧接着龙王之后，阎罗王也该上天告状去了。这玉皇大帝啊，连续接到了这个龙王的状子和阎王的状子，这事不能不管了。

这时候出来一个和事佬叫太白金星，他说：“我们招安吧，哎呀，别打了，招安吧，打总归不是好事儿，给他一个小官，安抚安抚他，让他到天上来，做个小官吧。”于是说哪缺人呢？结果说养马的缺一个官，弼马温。于是太白金星把孙悟空招徕到了天上。孙悟空听说他要上天当官了，哎哟，好事儿，走，上天去。然后到天上去当官以后，渐渐地就发现了这官实在是太小了，合着一个什么总监之类职位的人，跑到这儿来就要给他训话，穿小鞋，哎呀，这事受不了。于是他就打出南天门，就不干了，回花果山去了。

回到花果山以后，有人就给他建议说：“你应该当齐天大圣，这个弼马温实在是太小了，你该当齐天大圣。”但是齐天大圣这个东西其实也是一个无厘头，它到底是几品几衔呢？俸禄多少千石啊？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听上去名字还挺大的，齐天嘛，跟天齐了，大概应该不算小吧。于是呢，孙悟空就建立了一个大旗，叫齐天大圣，往花果山上一插，从此他就当上了齐天大圣了。但这个官是自个封的，没人承认，所以做了几天齐天大圣呢，其实也不是一个味儿。恰好这时候事情找上门来了，托塔李天王奉玉皇大帝的旨意带了这个巨灵神和哪咤下来镇压孙悟空，结果哪是孙悟空的对手，被打得屁滚尿流。

和事佬太白金星再次出马，说：“哎哟，我们上次给他的那个官实在太小了，我们就封他为齐天大圣吧。”然后跟那个玉皇大帝耳语说：“反正我们天上也没这个官衔，你就封他吧，你都不用给他俸禄。只不过让他管点事儿吧，干什么呢？管蟠桃园吧，上次管的是天马，这次的管桃子。猴子不是喜欢桃子吗？应该说管蟠桃园比较专业对口。”好吧，这真是专业对口，那就对到口里去了。所以孙悟空管了蟠桃园以后，他就开始监守自盗。在本能驱使下没有一个超我管着的时候，那肯定是旁边有好吃的也自然就吃了。他不会去管那么多规则或者是什么框框、规矩的限制，因为他没超我，他就是在本我的驱使下。让他管桃园，他能不吃桃子？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然后又听说王母娘娘要搞蟠桃盛宴了，然后在蟠桃盛宴里边请了各路神仙。孙悟空也很好奇，既然请了各路神仙，那会不会也请我呀？他看到了赤脚大仙，就把赤脚大仙拦住了，说：“你到哪去？”赤脚大仙说：“我去赴蟠桃宴啊。”然后说：“蟠桃宴都请谁啊？”赤脚大仙就跟他说谁谁谁，听上去都是天南海北，世界各方神仙，但是却唯独没有他齐天大圣。这哪行？这下他不干了。他就把赤脚大仙给迷醉了，催眠了吧。然后他就假装是赤脚大仙，就跑到那个蟠桃盛会上，就把整个宴席都偷了个精光，然后变出一堆瞌睡虫，把那个管事的、送餐的、厨房的、警卫的通通给弄睡着了，然后把所有的吃的喝的，除了自己糟蹋一部分以外，剩下的都打包带回到花果山。

好了，这玉皇大帝生气了，谁劝都不听了，这次就决定加倍地派人，派了十万天兵天将，五个天王一起下去剿匪。结果仍然不是这个孙悟空的对手，孙悟空拔出自己的那个毛发，用分身术把十万天兵又再次打得屁滚尿流。

这时候又出来一个管事的，叫观音菩萨，他看孙悟空这个神通太广大了，于是就推荐了二郎神去拿孙悟空。二郎神的这个本事也是非常大，基本上跟孙悟空差不多，他也会七十二变，也会筋斗云。那么这个说穿了，其实二郎神也是命运或者是事物的一个原型吧，只不过二郎神不一样的是他多了一只眼睛，就是中间那个天眼开了。这多一只眼睛啊，他就多一份明白，三个眼睛嘛。他这个多一份明白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心里面有一个超我，他代表的是事物因循守旧，遵循天道的一面，那就跟孙悟空不一样了，孙悟空代表的是变异。怎么样才能降住孙悟空呢？光靠二郎神也不行啊，守旧代表稳定，总压变异一腿，但变异代表发展，总胜守旧一筹。最后又有一个人出来揽事了。这位就是太上老君，他用金刚镯丢下来，偷袭了孙悟空一下，孙悟空一分神就被哮天犬——超我呀——又咬了一口，这样才被二郎神给抓了起来。太上老君代表事物的源头，金刚镯代表回归循环的必然性，它将任何变异都纳入到循环中回归源头，以保持世界的整体统一。

总算好不容易，使尽浑身解数，在第三个回合天庭和孙悟空的这个搏斗啊，倾全天庭之力，终于把孙悟空给搞定了。搞定孙悟空之后呢，本来是要问斩的，可是斩不了。为什么呢？还得怪太上老君，因为他在这个蟠桃宴里边送了自己的金丹，结果这些金丹都被孙悟空偷吃了，所以孙悟空有金刚不坏之躯了，所有的刑罚，你拿他没办法，叫砍不死，剁不了，炖不烂，化不开，就是一个铜豌豆。于是太上老君就干脆把他关到炼丹炉里去，那我干脆我来炼丹吧，把孙悟空作为材料来炼丹，看能炼出什么样的仙丹来。事物嘛，总是要通过种种的锤炼，才能更上一层楼，果然孙悟空在太上老君那个炼丹炉里边儿待了七七四十九天，得了一双红眼病，叫火眼金睛，这就是炼丹的结果，把眼睛熏红了。但孙悟空却没被炼成金丹，他把那个炼丹炉给打翻了，然后又开始把这个天庭砸个稀巴烂，一直打到通明殿，一路打去，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直到佑生真君派三十六员雷将把孙悟空围困了起来，但是还是不分胜负。这佑生真君、雷将分明是震卦原型的意象，暗喻要给孙悟空一条新生，成全他伟大的变异啦！先困住，就好像先把他纳入生的范畴里去。

难分高下的时候，如来佛祖被搬了过来。如来佛祖跟孙悟空用激将法，跟孙悟空斗法，孙悟空那个时候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如来佛说：“如果你能翻出我的手心，那就算你赢。”孙悟空想：我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你的手心还翻不过去吗？他其实不知道深浅。他跑到如来佛的掌心上，然后一个筋斗云翻出去，呼，翻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然后在一个烟雾朦朦中看到了一根天柱——啊，我已经到了天边了，那就在这撒泡尿，留个影吧——他撒了一泡尿。撒完尿以后就听见空中有一个声音说：“悟空，你在哪里？”悟空说：“我在天边啊。”然后一下子手掌缩小了，孙悟空发现自己还在如来佛的掌心里面。孙悟空说：“你，你肯定使诈，你用了什么欺骗的手法？我明明已经翻到天边了。”那如来佛说：“那你闻一闻，在我的手指根上是不是有你的尿骚味儿？”呵呵，孙悟空这时候他也没辙了，只好认栽。然后如来佛说：“你这个泼猴。”把手一扣，就把他压下去，然后这五个手指就变成了五行山，就把孙悟空压住。

其实如来佛跟孙悟空斗法的这个过程，是在告诉孙悟空，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会有一个界限是超出你所能够达到的最远的距离的。事实也是这样啊，任何一个事物，千变万化，如何地变异去发展，它都没有离开宇宙啊，如来代表的就是宇宙，从过去到当下。如来佛把这个孙悟空扣到五行山下，也就相当于完成了整个炼金术的过程。我们说，这个风的阶段是大闹天宫；然后火的阶段就是在八卦炉里边，在太上老君的炉子里边炼丹；这土的阶段就是五行山，五行俱全了。到了五行山下了，四个阶段就完成了，这个炼金也已经完成了，就等待有一天有人来开矿了。

那开矿的是谁呢？五百年之后，唐玄奘去西天取经，来到了五行山下，当他揭开封条的时候，孙悟空就蹦了出来。这个时候出来的孙悟空就是一个金精，就是炼金术炼出来的那个金。所以在西天取经的这个路上，他发挥了不可取代的功能。

刚才说的是事物原型，那么从愚者原型的这个角度来讲呢，这个愚者确实也通过一连串的碰撞，他大闹天宫也是去触动一些底线的，为了寻求自己利益的最大化去触动一些底线。触动什么底线呢？叫权威的底线、律法的底线、社会地位的等等这些界线。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他寻找自己的位置，他先给自己定义了一个位置叫齐天大圣，然后渐渐地他把这个齐天大圣的位置通过打拼的过程给落实下来。我大闹天宫了，我把天宫帮派打败，或者是跟天宫打成平手，是吧，跟那个玉皇大帝的这帮人马打成平手，我就是齐天大圣，所以这个齐天大圣四个字是打出来的。等到他齐天大圣这个名头打出来了，肯定下来了，他也就不再需要了，从此以后他就叫回孙悟空，后来还叫孙行者，不再自称齐天大圣，西天取经的路上也没说“我大圣什么什么的”。一般来讲，可能有些妖怪会喊他大圣啊，但是他自己已经不再自称大圣了。要提起大圣，那也是想当年了。那么最终他确实把自己的领域和功能达成了一个最大化，就是如来佛的掌心吧。如来佛的掌心其实同时也体现了孙悟空自我膨胀最大可能的一个范围。当他的自我完全的打造以后，他就开始要去进入一个新的天地了，那么后来是谁给了他超我呢？就是那个金发箍啊，那顶束缚人的王冠，是观音菩萨给了他的。当他有了超我之后呢，他的那个本我就逐渐上道了。你看整个取经途中啊，孙悟空确实是恪尽职守，一开始的时候还会闹闹脾气，到后来连脾气都不轻易发了，变得非常的成熟。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贪吃，比如贪吃那个什么人参果，还把镇元大仙的那个人参果树给毁了，但是再往后也看不到他贪吃什么了。他那个本我的需要就会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规矩，而超我变得越来越强大，以至于后来他整个人都升华为超我了，变成了一尊佛，叫斗战胜佛。

所以孙悟空的这一生其实也是愚者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或者是真正的一个有价值的生命的这样一生。他也代表事物原型，从蒙昧到清明，到健壮，然后到成熟这么一个过程。愚者代表的是那个蒙昧的阶段。好了，关于愚者原型，我们讲到这也就差不多了，孙悟空算是一个总结性的讲述吧。

在孙悟空身上还有一个原型也开始显现出祂的风貌来了，就是弃儿原型。其实当一个人自称为是天地所生的时候，以天为父，以地为母的时候，这就是一个隐喻，他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可能我把《红楼梦》跟《西游记》混了，据说那个《红楼梦》的贾宝玉是那个女娲补天石里边多出的一枚，随便扔在那儿，是一个弃石。那我不知道这个花果山顶上的这块仙石是不是鸿蒙初开的时候，天地精华所形成的那个东西呢，祂也被遗忘在那儿了呢？很相似呢。是不是也具备一个弃儿的意义呢？一个人被称为天地所生的时候，他是一个弃儿。孙悟空身上最初确实也带有弃儿的痕迹，他无父无母。作为一个弃儿，他要怎样成就他的一生呢？他必须要成为一个行人。所以后来孙悟空叫行者嘛，到西天取经他是要走好几万里路的，行万里路。他本身的这个生活领域也是非常广阔，天上地下哪都能去，这个也是行者的一个典型的表现，或者说是行人功能的发挥极致。所以在孙悟空身上也可以看到弃儿与行人这对耦合原型的缩影。

另外就是，弃儿在建立人际关系方面确实是有困难的，在跟境遇之间建立和谐关系上也是有困难的。我们看到孙悟空确实如此：在菩提祖师那儿学习吧，跟同学闹别扭，然后还被逐出师门；然后在花果山呢，他也不好好地干，去跟东海龙王找麻烦，而他只要一离开，周围的鬼魅就欺负他的猴群；然后到了天上，他也不敬业，不能够按照那个天上的规条去完成他的本职工作，他跟那些神仙们也搞不好关系，最后打得一塌糊涂。所以在人际关系层面上，他也是比较失败，当然啦，哈哈，有点可笑啊，其实他这个不叫失败，叫——呃，叫混账吧，呵呵，叫混账。所以他在前面这个弃儿的特点确实是很明显。然后等到他跟上唐僧了，起初也想要背叛和逃跑，然后慢慢地磨合，这师徒关系磨合好了，这个时候在人际关系层面上得到一个很好的修复。于是接下来他就可以大展手脚了，降妖伏魔，干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弃儿得到接纳和关爱，是转化为正向行人的关键。他将行人功能发挥极致了，最后终成正果，成就为一个大写的人字啊。这就是弃儿与行人的一个正向运行的轨迹，在孙悟空身上也体现出来了。

所以从下次开始我们要逐渐去探索这个弃儿和行人这一对原型在我们人类生活中的诸多的表现和案例。今天我们就到这，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