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银椅》与乱伦者的自我救赎(3)

        在对一些社会化的野兽群体的观察中发现，类似“乱伦”的现象反倒是正常的。远古人类的祖先也跟兽类一样，或者跟神话中的神一样存在乱伦现象。在兽类，乱伦现象有利于把强壮的基因优势稳定地遗传下去。人类之所以把乱伦作为禁忌，是因为三个原因，一是物质财富的积累和生产方式的变化使人类逐渐摆脱了只能在春季发情交配的动物本能，这迫使人类通过生殖崇拜的方式把性作为神圣事物，对性的接触加以规范遂成为必要；二是社会化程度越来越高，长幼等级秩序界定更加清晰了，出现了家庭这种新的生活方式，并伴随着父权的确立和男权的制衡，使亲子乱伦成为对这种生活方式的威胁而被禁止；三是人种演变中获得了新的变异基因，与动物相比情况完全不同，基因的变化使遗传的不稳定性增加了，近亲婚姻将导致人种退化和病变，乱伦很可能带来苦果，被视为天谴。
        因此，蛇女王只能潜入地下，而王子则披挂黑甲，头戴面具和黑头盔。黑色象征“秘密和压抑”，盔甲象征“坚硬的防御”。在我们的世俗现实里，有乱伦行为的亲子通常会倾向于减少和社会的交往，甚至离群索居。他们防御心很重，有些人自惭形秽，在罪孽和负疚感中难以自拔。
        （二）童男和童女
        在古代许多民族的祭祀礼仪中，成对的童男童女被视为童贞的象征，是人类向鬼神表达敬畏、爱戴和虔诚的重要祭品。这种血腥的礼仪终因人类同理心（共情）的觉醒和强烈冲突而罢休。我把金童玉女从祭品转变成为持祭品的工作人员看作一大进步，是人类同理心的胜利。社会文明的发展总是伴随着这种同理心的不断发展的，同理心是人与人之间的“仁”和“爱”的基础，是东西方文明的共有内核。如果一个文明无法割断神话的脐带建立真正的以人类同理心为基础的人伦关系，这个文明要么依然原始，要么已经灭绝。具有天才创造力的玛雅文明便是如此。在中世纪的欧洲，童男童女也是宗教礼仪中的重要角色。这样的习俗必然会影响到以中世纪欧洲自然风光和城堡社会为故事背景的《纳尼亚传奇》的创作。
        尤斯特斯和吉儿就是一对这样一对童男童女，这是阿斯兰选择他们的重要原因。这也是C•S•刘易斯与人类集体潜意识交流后的结果。在《银椅》中，他们将以童真之躯赴汤蹈火，救赎瑞里安罪孽深重的灵魂。人们相信童贞是圣洁的，拥有神秘的力量，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对抗乱伦的“邪恶”。其实，这也反映出上个世纪初二战前后的人们对乱伦的极度恐惧和害怕。道德和法律是那个时代文明的主旋律。
        于是尤斯特斯和吉儿这对金童玉女在《银椅》的潜意识文本里还象征着“勇敢、纯洁和真诚”的帮助。
        （三）作为神圣信念的阿斯兰
        《纳尼亚传奇》的每一部中都有狮子阿斯兰的形象。在第一部《狮子、女巫和魔衣橱》里阿斯兰带来了战胜白女巫的春天和希望；在《凯斯宾王子》里，阿斯兰发挥着幕后的影响力，引导作为援兵的孩子们与凯斯宾王子会合。他在这一部里说：我也在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里存在，不过是另外的名字和形象；在《黎明行者号》里，年轻的凯斯宾国王出海向东寻访先王的七大臣，直达阿斯兰的国度；而在《银椅》里，阿斯兰依然是人格化的，也依然并不运用自己的法力直接参与事件的解决。
        在我看来，阿斯兰代表一种神圣的信念。你只有相信，没有怀疑的余地。在人类的世界，阿斯兰或许会被称为阿蒙、上帝、安拉等，代表至高的神。阿斯兰的形象与太阳有着密切的联系。狮子的正面像，狮头象征太阳球体，狮子炸开的毛发象征光芒。在《纳尼亚传奇》里出现很多狮子在圆形装饰物中显现头像的场景。狮子之不可逼视正如《圣经》中多处描述的强光。
        信念是行动的最根本的力量，神圣的信念代表正义和真理。阿斯兰决定拯救瑞里安王子，这个决定本身就代表一种对乱伦罪的宽容和赦免，和对瑞里安个体生命价值的肯定。因此，在《银椅》里，阿斯兰不仅象征“公正”，还象征“包容和尊重”。